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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祭:送給你的曾經

這是你離開後的第二個清明節,我才開始有勇氣來看你,看見你大大的墳墓建在山腰,即使站在墓前,也覺得像做夢一般,我聽見我的心在說:“怎麼可能呢?裏面躺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你呢?這個墓的主人可能只是一不小心跟你同名同姓了而已!”然而我又在問自己:“可是,你跑到哪里去了?怎麼可能憑空的消失不見。”
  
  看著山腳下你父母漸行漸遠的身影,我才敢站在你面前,站在你這個位置還可以看見你的家,可見你家裏人多心疼你,怕你在山裏寂寞孤單。如果靈魂真的可以存在的話,***媽會有多高興呢?你又會不會想起我呢?
  
  清明,又是煙雨朦朧。你曾經老氣橫秋的說過“清明節就是下雨的天”,當時我不認同,在那時,我在想“清明節是一個悲傷的日子,對於逝者,人們難過到連淚也無法流時,老天憐憫傷心人,替他們流的淚就是雨”。一語成箴,昨日的逝者便是你,而今的傷心人便成了我。
  
  真該死,今天的我竟然又是一身黑衣,就連雨傘也是黑色的。以前你就罵我每天穿得像送葬的,一點都沒有青春的氣息,你自己一身花花綠綠的站在我面前得瑟不已;以前你陪我去買那把雨傘的時候,我固執的要買這把黑色的雨傘,你死活不讓,我卻非要不可,那次後有好長時間沒有說話;有很多以前發生的事情,當時印象並不深刻,然而你離開後,記憶會開始每天倒灌,清晰不已。
  
  就連簡單的一個動作,都有你的影子,我知道這都是曾經,‘曾經’這個詞語有多傷人,很多人都深刻的知道。在你離開後的第一天,你不在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學校,全班同學都一致說消息是假的,每個人臉上寫滿不相信,可是第二天、第三天、第四天……終於有人堅持不住了,在你最愛的課上放聲大哭了起來,女生們的眼淚嘩嘩直往下掉,你的兄弟都紅了眼眶,老班抱著你的黑白照片走進教室裏。我們的心都糾結在你那雙眼睛上,老班噙著的淚,終是沒能忍住,抱著你的相片坐在講臺邊嚎啕大哭,經常跟我們班作對的隔壁班也在我們的哭聲中沉默、沉寂。我躲在角落裏不敢哭、不敢動、不敢看你的相片,一直望著窗外的天空,它從你走後,似乎一直都是灰色的,我在希冀著它能變得蔚藍,可是無論我怎麼等它還是灰色,我絕望了。
  
  你看我的記憶又開始倒灌,連大腦都罷工了,可是能怎麼辦,你已經冰冷的躺在這兒,你的血肉慢慢隨著時間推移,與土地相融,我想阻止,卻沒有任何辦法。
  
  滿山的桃花在雨中凋零,從你不在以後,任何事物都伴隨著陰影。粉色的桃花在我的眼裏卻是蒼白。在離開你的墓時,有溫熱的雨水劃過我的臉,在空氣裏停頓瞬間變得冰冷。
  
  來時的路上,回去的過程,總有東西壓在心頭,胸口沉悶、難受。
  
  現在我才明白,思念原來也是有重量的。對你的想念積壓在心脈裏,伴隨著生命的休止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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