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想到父親,我都泣不成聲,多麼希望時間可以倒轉,望天下有緣兄弟姐妹謹尊心願,莫失機緣!
出了街道往西南,下了寨牆前面就是河灘了,過了橋,上去橋南的大坎就看到爹的墳了,淚一下湧滿了眼眶,疾步走著,想一腳就到爹的墳前;把焰花、鞭炮點燃,提醒爹孩子們來看他了!今天是2010年正月初四--爹的一週年祭日。
2009年。決意回去和爹媽團聚,風雨無阻,三年沒回去了。
臘月二十六傍晚到家,進了街道車子被塞,兩個兒子已耐不住,從車子上跳下去,商量著怎麼樣給外公外婆一個驚喜;車子到巷口,爹媽已在等候了,隔著車窗略過他們蒼老的面孔,心裡一陣難過。
到家把爹媽的新衣服拿出來,從頭穿到腳,爹就出門了,我就知道爹是出去炫了,讓街坊鄉親都知道他的大閨女回來了。熱熱鬧鬧過了年,初二就開始走親戚拜大年了;爹照常也去他表姐家了,按常規應該哥去的,可哥沒回來過年,兩個侄兒又小,只有爹去了,爹騎著電動車出門的時候,我突然想到了朱自清的《背影》,心顫動了一下。我們這邊也開始準備去妹妹家,到妹妹家還沒坐穩,妹夫匆匆回來說爹出事了,在路上聽說有人把爹已送到醫務所,我還是心神不寧,想爹只是不小心騎車子摔著了,到那裡,醫生讓我們轉大醫院,說是心肌梗塞,送到醫院搶救到下午四點多,醫生下了病危通知,我的精神也徹底崩潰……
自打記事以來,從來沒有和爹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,我坐在車的後排把爹抱在懷裡,讓他把頭靠在我的肩膀,盡量的舒服一些,握著爹的手一路上也沒有鬆開,臉貼著爹的臉嚎啕大哭,可是爹無論如何是也聽不到了。
爹去世了,享年65歲,心肌梗塞猝死。哥還沒到家,所有的後事不能進行,全家人哭聲震天……
注視著水晶棺裡的爹,總幻想爹會咳嗽一聲,然後慢慢醒來,可是我等了兩天兩夜,爹還是那樣安詳,我一聲聲喊著爹,至到力竭……我想我是活不成了,我也要隨爹而去……
總以為父母會伴我們很久,總以為對父母的愛可以細水長流,孝順的心從來沒有急促過,匆忙過,直到那一個時刻,生命嘎然而止,回想著爹的音容笑貌,我長跪不起:如果我們再孝順一點,回家的步伐再緊迫一點,對爹的關懷再熱切一點,處理事情時再大度一點,也許爹還可以再活10年、20年,可惜這一切都晚了,咀嚼著爹臨走時說的一句話:「一輩子沒過過一天好日子」,心突然收縮,擰緊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