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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淡一點

  五月的天,帶著濕濕的風在空中盤旋,陽光也來得不夠瀟灑,只是傍晚的雲,美得有點銷魂。

  簡若獨自走在大街上,感到心裏有種莫名的煩悶,有種東西在體內被活生生地抽離,簡若煞著眉頭,用力地搖搖頭,想把今天發生的事情,都甩得遠遠的。

  穿過一條小巷,在簡若正想要踏進出租屋的時候,眼角不小心瞟到了一間木屋式的精品店,名字有些怪異,叫“歎餘屋”,簡若帶著好奇心向“歎餘屋”走去,推開精品店的木柵欄式的半玻璃門,迎面而來的是一位比簡若看起來還小的女孩,清新的短髮,短袖的白色襯衫,洗得發白的牛仔短褲,一雙暗藍色的夾板拖鞋,給人的感覺很舒坦。

  女孩看到簡若打量著自己,有點不好意思地沖簡若笑了笑,彎了個腰,作了個請進的姿勢,對簡若說了聲“隨便看看。”

  簡若看到女孩的笑容,剛剛的不快通通都漂到雲邊,簡若禮貌地沖女孩笑著點個頭,就開始打量店裏的玩意兒,轉了一圈,最後簡若的目光停留在一個木式的小屋子上,這樣精緻的東西,簡若還算是第一次看到,沒有其他的意思,只是單純地喜歡。

  簡若拿起了這個小玩意,向女孩使了個眼色,示意她說包起來,女孩很默契地點了頭式,接過簡若手中的小玩意,細心地包裝著。

  簡若付了錢就離開了“歎餘屋”。

  回到住處,簡若把剛買回來的小木屋放在離自己床邊的桌子上,就把整個身子倒在床上。

  腦裏盡是今天早上,經理對她的批評。簡若在一間服裝店裏做店員,早上一位顧客把店裏的衣服在拭穿的時候,不小心扯壞了衣服上的小裝飾,顧客沒有提醒,就把衣服放回原處,拿了另外的一件就付錢走人了。若因為還有很多的貨要處理,也就沒有細心地去檢查,草率地折疊起放好。直到中午,簡若的一個同事,小清在查貨的時候發現的。矛頭都指向了簡若,毋庸置疑。就在小清,大聲喧囂的時候,簡若腦子裏閃過一個影子,知道是自己的疏忽了。

  就在簡若納悶的時候,小清已經向經理說了。小清出來的時候,對簡若說,經理找。

  簡若,煞著眉,走向經理的辦公桌。

  被經理訓斥一翻後,簡若有些心酸地回去工作,心不在焉地過了一個下午。

  簡若兩手抓著頭髮,擺擺頭,想扔開一整天的不快。簡若把眼睛瞟向在桌子上的小木屋,突然,眼裏有濕濕的東西要流出,心裏有種莫名的痛。

  腦海裏有一個身影,揮之不去。

  那時候的簡若正處高三,每天都過著被高考戴上緊箍咒的生活,除了看書還是看書,每天都對著一大疊的試卷,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習題。唯一的安慰是,簡若還有一個在學校裏的和小二、夏熒三個人一起的秘密機地。在考試考得不好的時候都會跑到那個地方,吹吹冷風,放放情緒。

  這樣的日子,平靜地沒有起伏過波瀾。

  高考的學生,早上都很早就到教室裏看書了,簡若把課本放好在課桌上,安餘靠了過來坐在簡若的凳子上,邊翻閱著簡若的筆記本邊說“言宇昨天晚上向我要了你的號碼,我給他了。”簡若停下了正整理試題的手,愣了一會,輕輕地應了一聲哦。

  簡若細想,應該快兩年沒有和言宇碰面了吧!從初中畢業之後,因為兩人沒有再同一個高中,即使兩人的家離得很近,卻都幾乎沒有碰到過,或是應該說有在大街上碰到過幾次,卻也匆忙地連招呼都沒有打上。簡若把下巴抵在書本上,深深地歎了一口氣,安餘轉過頭對簡若說“你說這麼久了,還有同學惦記著,那是多好啊!”

  簡若歪著腦袋看著安餘,像是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,最後兩人都不再說什麼,看起書來。

  到了中午,從食堂裏吃完飯回到宿舍,拿起手機,發現了一條陌生號碼發的資訊:“好久不見,簡若。”

  簡若在心中大概也推揣都會應該是言宇。但是為了確認清楚,還是發了條資訊,問他是誰?

  然後,就這樣,言宇從那時起又闖進了簡若的生活。每天都會有少許不溫不噪的言語通過手機在替兩人傳輸著。

  言宇對簡若說,他的成績一直呈下降的趨勢,他想去北方,那裏的空氣一定與南方不一樣,一定沒有那麼悶熱,那裏還可以看到雪花飄落的場景。他說,簡若很想念以前,你坐在我前桌的那時候。他說,簡若,你要加油哦,好好讀書呢!一直以來你都是很乖的女孩,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呢……

  簡若沒有告訴他,她不會讀大學,她在高中的三年裏早就已經不是乖女孩了,她沒有好好地讀書,她現在那麼地努力,只是不想輸得太難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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